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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术特点

  结构独特。《石钟山记》的结构不同于一般的记游性散文那样,先记游,然后议论,而是先议论,由议论带出记叙,最后又以议论作结。作者以“疑──察──结论”三个步骤展开全文。全文首尾呼应,逻辑严密,浑然一体。本文第一句就提郦道元的说法,提出别人对此说的怀疑,这种怀疑也不是没有根据,而是用钟磬作的实验为依据。这就为文章的第二段中作者所见的两处声源──石穴罅和大石当中流──作铺垫,从而发出“古之人不余欺也”的慨叹。在文章最后又一次慨叹郦元所说虽对,但太简单了,让世人不能真正明白。而对李渤扣石聆之以此推石钟山得名原因的作法,作者在第一段就表示“余尤疑之”,第二段中寺僧使小童持斧,扣石,作者对此种验证方法仍是“笑而不信”。待实地考察,得出真相之后,在第三段中,作者又回扣前文“笑李渤之陋”。全文由思而行,由感而发,夹叙、夹议,记叙、描写、议论、抒情环环相扣,浑然一体,是为因事说理的千古名篇。

  行文曲折。行文富于曲折变化,是此文的一个突出特色。例如引述郦道元和李渤的说法,本来是枯燥的内容,作者加上两个辨驳,即顿见精彩。文中写对旧说之疑共有三次,不仅每次写法不同,即便在同一次中,文笔也有曲折。对郦道元,是以人之疑引出己之疑,而己之疑又是以比喻来表达;李渤本来是在纠正郦道元的说法,作者引述时,特别加一句“自以为得之矣”,紧接着陡然一转——“然是说也,余尤疑之”,着一“‘尤”字,说它较郦道元的说法更不可信;对寺僧使小童持斧敲击所谓“石钟”,仅以“余固笑而不信也”一句表示不屑一驳,矛头直指到三百年前得双石“扣而聆之”的李渤,驳李渤全用议论,一针见血,也不同于对郦道元的说法用比喻。而且,此节插在游山之前,也使文章平添波澜。总之,此文所记之事、所讨论的问题虽平常,但通篇几句一折,有些地方一句一转,极起伏变化之致,使议论内容富有可读性。

  修饰巧妙。文章以生动的比喻(明喻如“声如洪钟”“如猛兽奇鬼”“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”“如钟鼓不绝”“如乐作焉”,暗喻如“噌者,周景王之无射也,窾坎镗者,魏庄子之歌钟也”),形象的拟人(“森然欲搏人”),贴切的拟声词(“铿然”“焉”“磔磔”“噌”“窾坎镗”),对所见所闻作了绘声绘形的描写,创造出独特的意境。此文的景物描写也因其巧妙的修饰而形象生动见胜。

  语言灵活。文章语言灵活畅达,变化多姿,很有特色。对两处鸟叫和两处水声的描写完全不同:写栖鹘是先点鸟名(“山上栖鹘”),再写惊飞(“闻人声亦惊起”),最后才写其叫声(“磔磔云霄间”);写鹳鹤是先写声音(“又有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”),然后交代是鹳鹤在叫(“或曰此鹳鹤也”)。前者用拟声词“磔磔”形容其惊叫,后者用比喻“若老人咳且笑”形容其怪叫。两处水声的描写也完全不同:前面的水声是“微波”与山下的“石穴罅”相击而发出的,后面的水声是“风水”与中流大石的窍穴相吞吐而发出的,这是声源不同;前面的“噌如钟鼓不绝”是一种洪大响亮的声音,后面的“窾坎镗······如乐作焉”是一种比较低而悠扬的声音,这是音调和音量的不同;前面是先闻声,后发现山下“石穴罅”,后面是先看见“大石当中流”,“空中而多窍”,然后再写“有窾坎镗之声”,写的顺序也不同。